零崎秋识

我爱零崎人识

【带卡】高塔上的自白(上)

·国庆了,就写点军人paro,大致走向和原作差不多,部分事件发生时间改变

·情节有参考麒麟和狼群


夕阳渐沉的时刻,战场上裹挟着热血的硝烟被呼啸的狂风袭卷,扑面而来的炭烧和火药气味刺激着每个幸存者的鼻腔,传导到神经,麻痹了大脑。

茫然无措,心有余悸,死地复生,原本以为终将大败的战斗以匪夷所思的胜利收场。

战火停止了,但任务依旧在继续。

打火机的打火石“呲呲”作响,却只见火星,总也不出火,卡卡西烦躁地抬手擦拭脸上的泥水印,叼着烟的嘴唇不住地颤抖。

他以为他习惯了等待,能够忍受一切悬而未决的、令人焦心的过程,可事实证明不管是多么强大的承受能力都有其极限,现在的他只觉得背心布满虚汗,心率过速,连手上的东西都有些拿不稳。

“嘿,卡卡西,打不着火吗?”

另一只手上的对讲机连接着不远处的高塔塔顶的另一台,原本是宇智波斑为了威胁部队而留下的。如今其中却传来某个人嘶哑的笑声,伴随着一阵衣服磨搓的声音,除此之外只有杂音。

这句话仿佛是一种映照,打火机忽然点着,卡卡西却没有凑过去点烟,而是紧张地看向对讲机。

“都叫你别动了,想失血过多直接休克吗?!”

“你这么凶我干嘛?我……我听到你抽就有瘾了,可是身上又没烟,只好找点糖吃。”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跟我说这个?”卡卡西觉得自己应该无奈地笑笑,笑给对面的那个人听,可是他的脸就像被塑住了,僵硬着连嘴角都扯不开。

“我是恐怖分子,又不是你手下的人,你管我。”

对面的男人倒是笑了,如果不是喉咙嘶哑的缘故,笑声应该还挺爽朗。

他竟比他释然的多。

该死的。

“好,我管不了你,”卡卡西点燃烟头,深深地吸了一口,语气软了下来,“所以我求你,坐在那儿少动,捂好自己的伤口!”

“你这样根本就没有求人的诚意嘛。”

“带土,你别这样……”

“卡卡西。”

带土开口,一字一句都沉在冻湖之下。

“别那么紧张,你救不了我的。”

“……”

“我知道你想,可是水门队长不会放过我,我回去对你、对木叶都没有好处。”

“……”

“我做了那么多错事,现在幡然悔悟已经晚了,况且我的死对你们有好处,就让我逃避这一回好吗?”

“……别说了。”

“一会儿等防爆组那群废物商量好了,我就按他们说的处理脏弹,不过估计都是无用功,所以我还是会死在这里。放心好了,我不会让辐射物扩散……”

“我叫你闭嘴!”

卡卡西颤抖着怒吼,才燃了一点的烟从唇间掉了下去,在干燥的沙地上明明灭灭。

带土又笑,说你看,你又凶我,你就是骂我骂习惯了。

被一句话勾起的回忆洪水般冲过来,一瞬间就将卡卡西吞没,激流卷起的漩涡搅紧他的四肢,从七窍流入体内,和之前吸入的烟雾混在一起,针扎似的刺痛。他忽然感到强烈的悲伤,一时发不出半点声音。

对讲机里静了半晌,又响起说话声。

“怎么说你一句就伤心成这样?”带土就像是看到了另一边的景象,能从杂音包裹下的无声中判断卡卡西的情感变化,“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可凶了,最开始还冷傲的要命。”

“我……”

“别说你没有,好吗?我都快死了你还不承认。”

“你不会死,我会尽力保你!”

短暂的激动言语过后,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其实带土清楚,卡卡西也清楚,怎么保?用什么保?这真的是个愚蠢的问题。

军人的私情是有多光鲜呢?需要用万千人的生命做交换,用无垠的墓地才能偿还一生的悲惨。

多么了不起的夙愿啊。

“哎,我们这么对话可不行,看你激动的。”

再次开口说话的带土似是放下了什么,变得轻松了不少,对讲机里还不时发出一点咀嚼的声音。

他真从装子弹的口袋里摸出了几颗小小的红豆味软糖,一边庆幸自己没把这玩意儿塞进枪里导致炸膛,一边剥开糖纸吃了一颗。

“这样吧,我看防爆组一时半会儿还讨论不好,趁现在有时间,我们聊聊天,回忆一下过去的美好时光,也算是给我这疯狂的一生做个交代。”

“我不想说。”

“那好吧,那你听我说。”

“你也别说!现在你应该安静地保存体力!”

“可是你知道的,你不在身边的话我没东西看,一安静就容易睡着,万一一睡就过了三途河,你们还得再折个技术兵上来拆弹。”

带土已经把塔顶封闭,但卡卡西还是听到了辽远的风声,刮擦着收音器,似是要掩盖带土的声音。

“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哦?”

等了半天,卡卡西低低地嗯了一声。

于是带土嘴里嚼着软糖,开始娓娓道来。


宇智波家族是木叶有名的军人世家,而且早期官做的都不小,可算是根正苗红。只是近几代由于政治原因,其地位渐渐被边缘化。在这样的背景下,作为直面矛盾的一代宇智波家的长子,带土在高中毕业的当天晚上就被拉扯到族长宇智波斑的面前。

斑老爷也不废话,直接拍了把枪在带土手上,然后说:“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当兵要么自杀。”

那时带土学习不好,还比较叛逆,家里人总把他和两个天才弟弟比较,本来就挺受气的,这时候听了这么句话,瞬间就炸了,他充分发挥了自己无知无畏的特性,当着斑的面一枪打崩了一个据说很贵但很丑的瓷塑,对着老人家嚷嚷。

“当兵就当兵,小爷我就是去暗部都不怕!”

于是第二天宇智波带土就被扔进了暗部的预备军校,从此开始了他风生水起的预备军生活。

带土性格直率,做事多,身手也不错,在不看成绩看拳头的社会里意外吃得很开,学校上上下下都是兄弟,虽然训练很苦,但可以在休息途中招惹教官寻开心,就算被罚了也有伙伴会帮他,学员整体同仇敌忾,搞得教官欲哭无泪。

两年制的学校生活度日如飞,带土拿着毕业证书从校门口踏出来的时候,那个得意的,觉得自己学了那么多,还混得如鱼得水,差不多已经天下无敌,正准备去分配到的暗部小队继续称王称相。

然后他就在入队的第一天被他的新教官,一个叫旗木卡卡西——这人还比他小——的家伙揍得浑身淤青,趴在地上起不来。

说到旗木卡卡西,那时候军部对他的评价大多都是一个词:天才。虽说是战时,但竟然能二十岁就升到中尉,和一群军龄十年的人出任务不出错,杀人的时候连手都不带抖。战时急需的人才没人敢去打压,再过几年升了校级那就不得了了,趁着现在巴结的人不在少数。

刚进队的新生们一听教官这履历都觉得很玄幻,然后见到真人,白白净净瘦瘦小小,还异常装逼地戴着个黑色的面罩,立刻就不服了,所以一开始跟着带土挑衅卡卡西的人不在少数。

结果除了带土,所有的挑衅都在第一天被全面镇压,就连带土之后的挑衅都更像是骨头痒了找打并逐渐产生了耐受性。

卡卡西镇压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军队内沉默的规则,不服,打。

没人打的过他。

“所以我是你们的教官。”卡卡西看着被第十次摔在地上疼得直抽气的带土,冰冷的眼神刀锋般凌厉,“别以为来了这里还能继续混。明天5点准时集合,开始考核训练,撑不下去的给我哪来的滚哪去,现在给我立刻回去睡觉,解散!”

众新人立刻作鸟兽散,连原本想去扶一把带土的军校同学都被卡卡西一记眼刀吓退了,就剩下一个带土仍在做着站起来的努力。

卡卡西平静地低头看了带土一眼。

“你还挺能打的。”

然后飞起一脚踹在带土肚子上,即使是收了力道的踢击还是逼出了带土的一连串咳嗽。

“你在军校没学过规矩?我刚刚的话,没听明白吗?”

白白净净的小个子弯下腰,漆黑的瞳孔中映射出带土因疼痛而扭曲的脸。

“立刻,滚回去,睡觉。”

带土忽然感到了愤怒,狂躁的火焰从心口直冲到脑袋里,侵入四肢百骸带起一阵莫名的热浪,他记不清自己是从哪里挤出了力量站起来瞪了卡卡西一眼,但他清楚的知道,他多半已经和这个人杠上了。

第二天早上5点,带土没能准时出现,确切的说,他迟了两分钟。一半是因为昨晚过于愤怒而没能睡好,一半是故意的。

卡卡西拿着单子念完今天的考核项目,不过就是“项目+里程数”或者“项目+时间”的内容,他念了足足一分钟,在一片冒着寒意的吸气声中把越野的路线图发到每个人手里,慢条斯理地开口。

“宇智波带土,迟到惩罚,两倍,不做完别想吃饭。”

带土看着路线图本来就已经浑身冰凉了,再听卡卡西这么一说,顿觉得天旋地转。

“报告教官,这是不可能完成的!”

“哦,”卡卡西点头,“那你就别吃。”

于是带土那一天就没吃饭。只是晚上实在太饿了跑去食堂偷了点残羹剩饭——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卡卡西留的——囫囵吃下去算是垫肚子,并且在第二天非常准时的出现在了集合地点。

接下来的十天是地狱般的生活,除了固定的睡觉时间,吃饭、洗澡和休息的时间全都少到几乎没有,剩下的所有时间里,新人们都在不停地完成今天的任务,就像卡卡西所说的,没能完成的全都当天就收拾东西走人,没有第二次机会。

带土很快就发觉,这里和学校完全是两个世界,在这里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拿卡卡西寻开心,就算开头几天有,也在受到惩罚之后把复仇心磨的一干二净。卡卡西在第一天之后就很少揍他,但他只做一件事,加项,甚至翻倍。在别人吃饭的时候,卡卡西就带着带土的全套证件开车跟在带土后面,只要带土停下,他就会下车,把证件扔在带土胸口,说一句“回家去吧少爷。”把带土原本疲惫的灵魂点着,逼他爬起来继续。

也不知是不是托这件事的福,带土的实训成绩开始飞快地上升,也多亏这里和学校是两个世界,所以带土在短短十天之内学会了很多二十年来都没能学会的东西。最后考核结束时,带土的各项数据在留下来的人里竟然都是第一。


等卡卡西把合格者资料交给大队长水门审核之后,水门表示,现在战力吃紧,既然都训好了,那就当做最后一轮选拔,投到战线上去吧。

那一天,原本一看到卡卡西就下意识害怕的新人们发现,他们的教官变了。

卡卡西忽然变得非常温柔而有耐心,把所有留下来的新人引荐给自己的部队成员,然后解释了接到的任务内容,最后和每个新成员拥抱,带着些许疲惫却依旧好看的五官上展露出他们从未见过的微笑,搞得原本打算趁着拥抱扒他面具的带土都间歇性忘记了自己的恶作剧。

“从现在开始,你们都是我手下的人,都是我兄弟,我会给你们我的一切,包括我完全的信任。”卡卡西说,“明天上战场,我不想让任何人死,但大家都知道战场无慈悲,而我们必须完成被赋予的任务,所以请大家各自做好觉悟。”

“希望我们能一起回来。”

然而。

这次招人一共来了80位新兵,考核过后合格者17人,被拉出去执行了第一次任务后,在有不少老手掩护的情况下,仅仅因为一个人的判断失误,阵型被从右翼炸开,再回来时还剩10人。

在那之后,原本以为自己已然身处地狱的带土发现,地狱又怎么样?地狱有十八层,而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底线。

他看到前几天还一起训练一起吹牛的同伴被流弹炸飞半边身体,看到前方遭遇地毯式扫射的先锋部队被射成筛子,看到掩体外被发现的友军残兵被敌方抓住拷问,十个手指被一个个砍下来,看到暴露坐标的狙击手被机枪贯穿上半身,看到四溅的鲜血,看到满地的尸骸,看到弥漫的硝烟,看到黑白的世界……

现实用如此鲜明的方式直白地告诉他,战场是什么?战场就是战场,连地狱都不是。

带土很清楚,他之所以能在这个战场上看到那么多却不成为其中的一具尸体,是因为有卡卡西和跟随他的那群人。可怕的直觉,洞察力,决断力,他近距离观察着他们,带着一丝贪婪学习他们的一切。

特别是卡卡西,他是他们这群狼的首领,非常擅长小队行动,机动力极高,神出鬼没,宛如尖刀般一捅就收,很少被敌方抓到过。经过前几次行动之后,他们小队的死亡率开始直线下降,很多时候都能毫发无伤的回来。

带土是从正式入队之后最先丢掉教官这个头衔开始叫卡卡西名字的人,本是想找个机会报训练时的仇,结果还没想出个具体方案,几次任务做下来,已经慢慢对卡卡西产生了敬佩之情。再加上带土战场经验积累的太快,把卡卡西惊到了,找他聊了好几次,谈话中带土慢慢了解到卡卡西最初的冰冷态度之下的本性,这家伙在训练和任务之外的时候意外的是个性格温和的人,只要面对同伴,不刻意绷着神经,连带土隐蔽地挑衅都听不出来。这种突然性的发现让带土越发地下不了手去报复,他就怕卡卡西照单全收然后苦笑一声就过去了。

两人渐渐熟络之后,带土经常会去找卡卡西,卡卡西闲着就聊聊天,卡卡西忙就(捣乱,当然被镇压了)等他忙完再聊天,虽然大多是带土在说,但卡卡西似乎并不表现出厌烦,偶尔也会说些自己的想法,或是严肃地批判带土的想法。


带土还记得自己有一天晚上跑到卡卡西宿舍门口找他,当时卡卡西似乎是刚熬夜改完任务报告,过来开门的时候就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一看是带土更是撒手不管了,随便招呼了一句就仰面倒回床上去见周公。

本性吵闹的带土来了这里性子也被磨掉了一些,他渐渐习惯了坐在卡卡西身边安静地等待,无聊的时候就看看周围或者看看卡卡西,以至于现在他闭着眼睛都能把卡卡西的野战服形象素描出来。

当然,卡卡西不可能在宿舍睡觉还穿野战服,现在趴在床上的人穿着简单粗暴的半截裤和紧身露肩的黑色背心,银色的碎发被床单压乱,安静闭着的双眼呈现出柔和的弧度,还有,哦,还有那个该死的黑色面罩,虽然就算戴着也能显出脸型,但就是很该死!带土平时很少看到卡卡西裸露大面积的皮肤,现在只觉得月光洒在卡卡西身上,那效果简直白的吓人,而且虽然最近没怎么在意了,但卡卡西真的是精瘦的可以,该长的肌肉一块没少长,除此之外好像就剩皮肤和骨头了,只穿紧身衣的时候腰细的好像可以折起来,肩膀也圆圆的,可能是因为骨架本身比较窄吧,这一年就长了个子,其他好像都没什么变化,明明也不矮了,看上去还是有种小小的感觉,好像一环就能抱起来。

带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以一种什么样的眼光看着卡卡西,直到未关的窗口吹进一阵冷风,卡卡西似乎是嫌冷了,轻哼一声侧过身,缩起手脚圈在胸前,宽大的裤子被床蹭的上卷,露出一段白皙的大腿,随着动作勾勒出经过锻炼的肌肉纹理。

带土愣了好一会儿,忽然猛地站起来,全然不顾撞倒椅子发出的巨响一头扎进卫生间。

这一声把卡卡西给吵醒了,迷糊的声音传进卫生间里。

“带土?你怎么了?”

“我,那个……我肚子疼!”

“哈啊?”

“我肚子疼!”

“你怎么回事?”卡卡西的声音里带上了笑意和嘲弄,“是我们军营里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啊?肠胃这么精贵的吗?”

一般来说面对这样的调笑,带土至少还是要回两句以示礼貌的,然而现在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没空在意其他的。

这,这怎么,这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这个世界怎么了?

带土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起了反应的下体,感觉他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我竟然看着卡卡西起了反应!竟然!看着卡卡西!起了反应!

怕是要玩完了。

带土急得在卫生间里打转,不停地在内心里默念冷静,念了好一会儿,又用冷水冲了把脸,终于平息了下面的热度,整理了一下心情这才敢走出去。

卡卡西没去管带土拉肚子的事情,背对着房间兀自倚在阳台上抽烟,圆圆的肩膀微微耸起,勾勒出骨骼的形状,因为阳台栏杆低,卡卡西的腰线弯出一个弧度。

真的能折呢……带土想。

下一秒他就想以头抢地。

“哟,肚子拉完了?”卡卡西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走过来的带土。

“嗯,可能之前着凉了。”

“着凉?那不行,应该保护起来。”

“你滚!”

带土冲上去抢过卡卡西嘴边的烟,狠狠吸了一大口,然后也不还,就这么吐着烟圈走回桌边,把椅子扶起来坐下。

探究的眼神继续投向卡卡西。

卡卡西莫名其妙地偏头看他。

“怎么了?”

“我在想,你现在被我抢了烟都不生气呢。”

“我有那么小家子气吗?”

“可是你以前对我很凶,就算是现在训练过程中也很凶,看你现在这么和和气气的,就不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吗?”

“一匹狼不可能一天24小时都凶相毕露,那样既累又没有效率,有的时候要学会把獠牙藏起来,把锐气用在该用的地方,比如说,战场。”

带土叼着烟,整个人挂在椅背上,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卡卡西又点起一支烟。

“况且,我想对你们负责。”

“负、负责?”

“你们是分给我的兵,我有义务保证你们最大程度的生存,但是往往都做不到这一点。所以,就一开始对你们凶一点,把善良却软弱的人都吓跑,剩下的,至少不容易死在战场上。”

“……原来如此。”

“带土,”卡卡西转过脸,认真地看着带土,“你怕死吗?”

“跟着你的话,我无所谓。”

“那你怕什么?”

“我吗?小爷我天不怕地不怕。”

“……”

卡卡西的视线一寸寸丈量着带土的脸,仿佛在确认他这句话是出自真心还是随口一说。

带土也不知道今晚自己怎么了,被看的有点受不了,起身随便找了个借口溜掉了。

在回自己宿舍的路上,带土苦思冥想,终于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任命地承认,他可能是对卡卡西起了情欲。

然后带土意识到,他喜欢卡卡西。

想通了这点之后,生活瞬间变得尴尬了起来。带土小时候是个混世魔王,后来又混了军校,基本没谈过恋爱,他还是想照常接触卡卡西,但奈何越自我催眠越容易让意识飘远,于是带土在和卡卡西聊天时开始经常发呆,训练完解散后视线还不由自主地黏在卡卡西身上,搞到最后连卡卡西都察觉了,找到带土问他怎么回事,带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还闹得两人有点不高兴。


心浮气躁的带土很快就为此付出了代价。

一次在黑夜密林中歼灭小股敌人的任务中,由于带土的观察不力导致他离队伍太远,直接被合围了。当带土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时候他已经无路可逃,与生俱来的自尊与对同伴的爱护让他硬是没有求救,胆子一横双眼放光,豪情壮志地想着老子今天不小心给围了,死也要多带几个走。

然而几分钟后,带土绝望地意识到敌人根本不会和他接触,四面冲一个游走狙,一旦狙击手找好点,他就是白死。

为什么会这样?他自问,是因为骄傲自大吗?是最近出任务没有同伴死亡他就放松了吗?是因为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所以疏忽了吗?

没有人会给他答案,忽然出现来救他的卡卡西也不会给他答案,因为卡卡西觉得带土自己清楚,只是不放在心上。

带土眼睁睁看着突破包围网冲到自己身边的卡卡西被偷袭得逞,左眼被划出一道血痕,那是他记忆中卡卡西第一次在出任务的时候受到会留下永久影响的伤,带土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东西崩断了。

他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却是一片清明,黑夜之下他的视力几乎没有障碍,他拿起枪,配合卡卡西的行动开火。他觉得自己拿枪的时候手就没这么稳过,从没感到自己会这么冷静地面对六倍于己方的敌人,他和卡卡西也从没配合地这么好过,虽然浑身都是擦伤,卡卡西还被诈死者一刀捅进了大腿,但是随着战况的拖长,他们两人最后竟然全歼了对面包括狙击手在内的十二个人。

密林内的地形复杂,小队不能再拆散,所以卡卡西吩咐了一个代理队长,只身回来救带土,救出了一身伤,还失去了左眼。

战斗刚结束,卡卡西就因为失血过多站不住了,带土背着卡卡西在密林里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暂时歇息的点。带土放下意识迷糊的卡卡西,给他重新包扎眼睛和大腿上的刀伤,揭开纱布的时候,看着割开眼皮、陷入眼球中的刀痕,他忽然有点想哭,可是这太丢人了,所以只好红着鼻子强行忍住。他只觉得奇怪,明明自己没有受多重的伤,却疼得厉害,呼吸都有些断断续续的,像是一个忽然被扔进沙漠的人,身心健全却没了赖以生存的食物,只能绝望地等待死亡的宣判。

可是带土没死,卡卡西也不会死,这种伤不至于死。但带土就是无端感到了害怕,一种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无所适从。

带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这让他感到更加不安。

见卡卡西沉沉睡去,带土强撑着精神在阴冷的密林里守了一夜,当第二天的朝阳穿过层层遮盖斑斑点点地打在地上时,他这才松了口气,回身再给卡卡西换一次绷带。

大腿上的刀伤还好,虽深但没有伤到筋骨,伤口也不宽,可是眼睛依旧在慢慢溢血,伤口不知道感染了什么,上面还有些化脓,带土换绷带的时候带下一点血肉,手开始止不住地发抖。

这是我的错,这是我的错。

他在卡卡西脸上包好新的纱布,看着晨光下卡卡西因失血而更加惨白的脸,心里针扎般的痛楚终于达到了顶峰。

他虔诚地凑近卡卡西的右眼,带着他的敬佩、眷恋和自责,轻轻印下一个吻。他不敢接触太久,也不敢吻得太深,不仅是害怕把伤口弄疼,更害怕他心底那份秘而不宣的想法被卡卡西发现。

卡卡西睁开右眼,眨了眨。

带土和卡卡西仅存的那只眼睛对视了良久,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坐在地上,张大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是这么回事。”

卡卡西轻轻呼出一口气,忽然笑了,尽管立刻牵动了脸上的伤口,但他似乎并不在意那么点儿疼痛。

他就像平时那样,温和地笑了。

“我还以为我要一直单相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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