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崎秋识

我爱零崎人识

【带卡】废墟之心 12

·现代pa,黑道带土×法医卡卡西 

·卡卡西中心,主带卡,有显性天藏→卡,有止鼬 

·有私设 


好不容易的一更,却有点压抑,对不起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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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波风水门,带土了解的其实并不多,但这个人实在太过典型,以至于外界对他的评价就只有那么几个标语般的词汇。

率直,强大,可靠,正确。

他的人生仿佛一部标准的英雄电影,经历过社会动荡的边境战争年代,和部分老前辈一同退下前线后成为刑警,隶属特殊犯罪搜查一系,履历干净明了,功绩数不胜数,甚至连不怎么关心警视编制的人都知道,波风水门之所以现在依旧没当上一课课长是因为上面有人不喜欢他,关于他的评论从来都是正向的吹捧。

简单来说,波风水门就是木叶警署的门面,吉祥物,英雄偶像,宣传用素材。木叶高层公信力不足,而他就是警署为了方便进行工作而推出来安抚人心的策略。

带土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今天为止。


水门的视线飞快在房间内扫了一圈,看见病床上的卡卡西时动作很小地皱了下眉,而后对上带土震惊的表情,微微一笑。

“别担心,我来解决。”

简短话语的最后一个字还在空气中飘荡,在带土试图理解这句话的意图时,水门已经从门前消失,电梯被锁住,他飞快找到逃生梯,两枪打爆安全锁,纵身从楼梯中央跃下,直奔二楼。

当带土从水门迅捷的行动中回神,匆忙追到楼下的时候,水门竟然已经成功镇住了那群难以阻挡的冰冷刽子手。事后带土从幸存者的口中得知,这位救世主般的男人刚出现就果断袭向面具人,短时间内接连采取鸣枪示警、破坏武器和直接的武力压制措施,在发现都收效甚微之后,他直接扣下一名面具人,击晕并当场掀开了那人的面具。

面具似乎是被收束装置固定在脸上的,水门猛力的一掀直接带下面具人脸颊两边的皮肉。

但不管怎样,面具人的面容还是暴露了出来。

整层楼的空气瞬间凝固。

水门将那人压在桌上,止住轻喘,大声却平静地开口道:全部住手。

他说:我是波风水门,我知道你们不怕死,但你们怕我。

他说:我把这个人还给你们,你们离开。

不容反驳的语气,山崩地裂也面不改色的神情,金发的男人在杀戮场的中心露出了笑容,碧蓝色的瞳仁深海般悠远,带着莫测的自信,像一场不动声色的风暴。

面具人们迟疑了起来,当带土赶到时,他们似乎刚接到新的命令,全都放低刀口,边警惕着水门边谨慎地退向另一边的楼梯通道。

水门瞥了带土一眼,在带土做出任何举动之前无声地摇头,示意带土退开,松手将扣押的人扔了出去。

“请你们遵守诺言,我会看着。”

等到面具人全都撤出二楼,水门才松了口气,视线又一次转向带土。

“谢谢你,没有因同伴被杀的愤怒而冲动。虽然我不觉得他们会在这时候耍小聪明,但以防万一,能和我一起去一楼看看吗?”

水门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气场,他说话总是很笃定,带有极强的感染力,让带土这样警戒心很强的人都难以对他的言行做出怀疑。

带土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周围,强压下被牵制的不愉快,默默点头,顺便在离开前回头简单安抚了一下幸存的人们。

两人走下楼梯,踏过沾染鲜血的地面,走向放进了恶魔的大门,门外是漆黑的沼泽,带来了一群不请自来的杀戮者,吞噬了众多的生命,却不给出任何回应,安静的令人发疯。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带土隐约听到楼上传来嘶哑的痛哭声。

人在经历了突如其来的惨剧之后,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从惊慌和茫然中清醒过来,凝滞在心脏处的悲伤这才开始流动,随着血液循环奔向四肢,让整具身体浸透在巨大的绝望中,极不情愿地睁开双眼面对天翻地覆的世界。

带土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早已变了模样的血盆大口,飞溅的血液干涸,开始显现出肮脏的黑色。这是在不久之前还普通地生活着的人的血。

在他公司里上班的人多数不是完全的黑道,他们不会参加组内集会,更多是帮助带土处理黑市的业务工作。他们只是信任了宇智波作为黑道的仁义作为,仅仅为了谋生存而在这里工作。

他们毫无被杀的理由。

带土握紧拳头,他很想在墙上重重地砸几下,至少能够缓解一下心头的怒火,可他同样清楚这样做毫无意义。这群面具曾是木叶警署的人,不是意气用事就能应付的对手,黑道的那一套很可能对他们没有效果。

带土深吸一口气,在心中狠狠记上一笔。

水门走到门外,向四周观望。

“没有人的气息,他们应该是撤退了。”

“这么干脆,就不怕有埋伏吗?”

“不会,他们不确定我有没有带人来,叛离的根能在木叶藏的这么好,一定不会留下可能被我找到的监视者。”水门说着,玩味的视线转向带土公司对面的大楼,“可惜,这次他们怕是没时间回收狙击手了。”

带土一愣,蓦然想起自己办公室里的那一发狙击。

“你杀了那个狙击手?”

“不,杀人是极端手段,能不用就尽量不用,我把他打晕以后锁在七楼没人用的旧保险柜里了。”

带土闻言哑然,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大楼上破开的窗户,又回身看了一眼自己公司的五楼,终于明白水门是怎么瞬移过来的了。

水门回头苦笑,“看你的样子,已经知道团藏的事情了吧?”

“只知道大概,从一个女人那里听来了一些。”

“啊,是街上的那女孩?她一定是个很机灵的孩子,她的死很可惜,但如果不是她故意站在易于狙击的位置,我没法那么快就找到狙击手的位置。”

带土合上眼睑,竭力滤去多余的信息,但这样做并没法让他忘记水门刚才的那句话。

“……她,死了?”

“她主动暴露自己,吸引了第一发子弹。”

“真蠢。”

真蠢。

如果就那样悄悄离开,至少能和卡卡西救走的其他几个人一样活下来。不过从她走进带土公司的那一刻起可能就没想要活着回去。一个本来就没有什么追求的人,明明拥有生存的能力,却为了喜欢的人断送了好不容易得来的生路,以及整个未来。

卡卡西也是,闭着眼睛,捂上双耳,安安静静地从危险旁边绕过,对他们来说就这么困难吗?

带土站在女人的尸体前,她双手张开,全身压在本该护送他的男人之上,看上去是试图保护他,奈何死去的人再也没法保护任何东西,男人还是在女人的身下惨死。

你看,你做的这一切根本无济于事。

带土蹲下来,小心地掀开女人的尸体。

尽管死者已经没有了灵魂,但花玲唇角的那一抹释然的笑还是刺得他的眼睛一阵疼痛。

身后传来脚步声,带土放开女人,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时间不早了,”水门抬头仰望逐渐敞亮的天色,神情中终是少了几分余裕,“你这里虽然平时人流不大,但再过不久还是会有人来往,我已经叫了队里的人过来,这时候也顾不上黑道的问题了,先把你和卡卡西保护起来。”

带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起身。

“不对,这样不行。”

“什么?”

“我已经放出卡卡西死亡的消息了,要暂时把他藏起来。”

面对带土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水门动作一顿,歪着头沉吟了半晌。

“你是说,你来藏?”

“最好是我来,你们的情报会通向上面,我感觉不安全。”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有藏身的地方吗?”

“……我有一栋附近住宅区的别墅,基本不去住,所以知道的人很少,还装了安全系统。”

“行,告诉我那里的地址,然后你和卡卡西一起藏起来。”

“我?我有什么必要藏?”

“虽然我也知道的不多,但从行为上分析,‘根’特意杀了你的人,如果他们的目标是卡卡西,这样做很没效率。”水门认真地看向带土,就算时间紧急,他依旧保持着平稳的冷静,“所以我觉得,他们这次的目标很可能是你。”

带土一瞬间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

“目标是我?为什么?怎么可能?”

“还不知道,不过谨慎一点没错,本想多了解一些情况,现在看来是没时间了,趁封锁现场的警备还没来,你先带卡卡西走。”

“不行,我的社员还在这儿,我不能……”

“如果你真的想让他们安全,那你现在最该做的是带着卡卡西离开这里,而不是回去找他们并试图给他们一个夹杂着道歉的解释。现在的你对他们来说是危险因素。”

带土愤怒地瞪了水门一眼,却无从反驳。

“要假装卡卡西死的话要做很多工作,还有我公司里死的人,如果我也失踪,后面烂摊子全是你的,你其实也搞不清情况不是吗?就不怕失误吗?”

“怕啊,但没办法,我还是比你有经验一点,而且他们暂时不敢动我,所以我来做才合适。况且有些事现在不做的话就会在之后变得无法挽回,现在的你应该能明白吧。”

“……”

“卡卡西的假死多半是为了骗过‘根’,我不会做的太明显,你这边我也会尽量处理。我今晚会去一趟你那里,那时候再细说。”

带土仰头闭上眼,重重吐出一口气。

“好吧。”

于是两人确认了接下来要做的转移以及是否有遗漏,最终决定让水门留下应付一切,让白绝和医生带着大蛇丸和兜去本宅,带土则带走卡卡西。

快速确定好大致计划后,水门忽然迟疑了一下,这和他刚才果断的风格有些不同。

“可能和你说这样的话不太合适,不过卡卡西他,其实在有些方面很脆弱,带土先生,请你……保护好他。”

啊,这句话。

原来如此。

从水门出现开始,带土对这个仿佛无所不能的男人的疑惑和违和感终于得到了答案。为什么他会突然在这里现身,以及为什么他要帮助带土。

如果他不这么做,那么就在今天,带土可能会死在这里,更多人会死在这里,而他很重视的卡卡西也会死在这里。

他只是不想让这件事发生,因为用心而专注,所以才显得成熟稳重。

带土本是生气的,他想讥讽这个强大的男人,想问问他现在出来逞英雄是不是为时过晚,明明是卡卡西身边的人,却没能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之前阻止,甚至都没能察觉到卡卡西所陷入的险境,这么无法适时发挥的强大有什么意义?

这些话在带土愤怒的顶点曾一度以难以抵挡的气势上涌,如今却又全碎在了喉间。

“要保护他可不容易,卡卡西这混账就是个闷葫芦,你把他抓起来空甩三圈都不一定能倒出几句重要的话。”带土眉峰皱起一个清晰的棱角,颇为不满地哼了一声,“他和你很像,都喜欢一个人死扛,但自己却没强到那个地步,才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抱歉,但他真的是个好孩子。”

“你为什么道歉?他极其麻烦,可我又没说不愿意。”

水门带着几分诧异抬起头,对上带土刻意偏开一点的柔软视线。

带土低下头走回到公司门口,鞋尖上沾着血,这让他感到些许难言的沉重。

“还有,别说不合适。”

“没有什么不合适。”


五分钟后,在水门的掩护下,带土得以偷偷将五楼的人带出来,水门将大蛇丸和兜拷在一起,带土让白绝和医生带着两人回本宅并留在那里,自己则开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自达把卡卡西带到了自己的小别墅。

带土将卡卡西安顿在二楼自己的房间,站在床边盯着卡卡西的脸怔然看了一会儿,抬手揉捏了两下鼻梁,出门给止水打了通电话。

“小叔?”止水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温和和正经,听上去有气无力,带土发觉这和自己现在的低音有点像,忍不住感到好笑。

“你那里怎么样?”

“很糟,我有个坏消息。”

“真巧,我也是,看来最近是别想好了。”

“小叔,别这么想,会好的。”

“自我暗示?积极心理学?你总是这么乐观啊。”虽然这么说,带土却低头看向自己的另一只手,那上面还留有刚才抱着卡卡西时传来的温度。

卡卡西还有温度,也许,可能,退一万步,确实没有太过糟糕。

“我杀了人,还捡了两个孩子。”

“我的人被杀了,遇到了鼬,还捡了一个卡卡西。”

手机的另一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发生了什么?”

“这个一会儿再说,你现在在哪?”

“去本宅的路上,要把两个孩子交给医生。”

“正好,我才把医生送回去,你弄完去一趟我的公司,波风水门在那里,帮他处理一下。”

“波风水门……说真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会是个有点复杂的故事,”带土自嘲地歪过头,后退两步靠在房间门上,“看来我们已经处于深水之中了。”


多亏了中途到来的止水的帮助,木叶警署顺利控制了带土公司的情况,将幸存者保护了起来。这场令人胆寒的屠杀成为了当天各大新闻的头条,伴随着惨剧的,还有公司董事长宇智波带土失踪的消息,一时间流言四起,众说纷纭,其中以带土引起的报复行为为主流说辞,但因止水及时出面,终不至于对宇智波造成致命的信任损失。

水门和止水私下交换了已知的情报,止水述说的关于贩卖注射毒物的孩子的事让水门笃定了事情的严重性。等处理完带土公司的事情,天已经渐黑,水门这才带着止水去对面的大楼里,把关了大半天的“根”的狙击手放出来,让止水带回宇智波本宅。他一天都没有回警署,一会儿还要赶到带土那里,如果现在不去的话,他的团队很可能会因为信息滞后而发挥不了作用。

可带土确实表现出对木叶高层的不信任,万一……

水门在原地迟疑了一下,最终拿出手机,拨出一长串号码。

几千公里之外的雨之国西北部,一栋看似不起眼的石灰墙面小屋里,橘发的青年拿起特殊的信号接收器,很不耐烦地走到沙发边上,拉扯埋头写小说的师父。


当晚,原本身体状态稳定下来的卡卡西突发高烧,幸亏带土一直看着才及时发现,刚刚踏进带土家的水门简单查看了一下卡卡西的情况后转头就走,直接堵到纲手家门前把这位曾经的军医带了过来。而纲手诊断的结论让在场的两个男人的心彻底下沉。

“外伤处理的倒是干净,但只打一点简单的抗生素肯定用处不大。已经出现呼吸抑制,应该是中毒症状引起的,伴随免疫系统紊乱造成的高烧,离失血性休克就差一步,你们还不给他输血,都疯了吗?”

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竟都哑口无言。

水门磕磕巴巴地问:“那、那这么晚能弄到血袋吗?”

“不是这么晚的问题,你们又不让送医院,好在我可以找小诊所的朋友帮忙。”

带土同样小心翼翼地提出:“那个,我有卡卡西的血型信息。”

纲手看到卡卡西这样心里很不舒服,没好气地瞥了带土一眼,“我也有,这没你事,给卡卡西降温去。”

于是水门又给纲手稍作伪装,两人一同去拿了血袋、一套医疗器材和一部分吃的回来,把能用的药都用上,加上物理降温,折腾了好久终于让卡卡西的状态稳定了一些。

第二天是周一,纲手手头还有案子,水门要去处理有关卡卡西的事情,两人却都没提什么,和带土一同轮流守夜,期间三言两语地梳理了有关事情经过的推测,直到第二天凌晨三点才为了避人耳目而离开,临走前水门交给带土一部做了反追踪反监听系统的联络用手机。

卡卡西的呼吸抑制倒是控制住了,可热度一直不退,带土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紧闭双眼的人,忽然觉得他除了烧红的脸色之外,有种色素更淡了的感觉。

不会就这样消失吧?带土觉得这种想法很荒唐,却笑不出来。

带土不敢离开,又不能让别墅总有人频繁进出,只好等到晚上再把坐镇本宅的止水叫过来,两人这两天一直超负荷运转,现在都有些力不从心。带土跟止水思路还没推几句就头晕起来,体温一量才发现自己也起了低烧。止水一下为难起来,强行打断了带土执意要进行下去的推测,出门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屯着,勉强照顾了一会儿,终是不能空着本宅没人,只好回去。

同一天上午,木叶大学发布了卡卡西外出学习的通知,地点风之国期限不明,所有卡卡西任教的课程全部找了代课或临时停课,卡卡西助教的野原琳和他的三个指导学生瞬间炸了,直接捅到校长,又从校长找到水门,最终被卡在了水门这一环。

同一天下午,水门按照带土给的信息,在卡卡西的宿舍翻出了所有资料。另一边,卡卡西的安全屋出现了一位身着潜行服的暗部,发现了信箱里被烧剩下的纸灰。

傍晚五点,猿飞日斩直属暗部中也算得上神秘的特殊调查分组激活了十年前下达的一条密令。

晚上九点,波风水门在宇智波止水走后不久带着所有资料再次来到带土的别墅。还有点低烧没退干净的带土有点匪夷所思地问他,这么频繁过来不会被发现吗?水门则表示自己很注意跟踪方面,对街巷的摄像头也有防备。

“而且,家里有点不好呆了。”水门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叹气,“玖辛奈倒是能够体察到有事情发生,可鸣人……他都跟我哭了。”

“正常,我家佐助最近也狂躁的厉害,连止水的温和疗法都不吃,大有跟随他哥的脚步叛出家门的势头。”

目前的知情人达成了基本共识,其中之一就是绕开警署进行调查。但水门却在当晚接到了猿飞日斩直属暗部的天藏的联络,天藏报出了暗部密令的编码,希望能够获知有关卡卡西的情报,并保证会提供搜查人员。水门还是有些防备,只透露拿到了卡卡西宿舍的资料,毕竟密令编码是正确的,只是帮助搜查倒也解决了他们人手不足的问题。

卡卡西做事很有条理,相关资料大都已经分类好,带土和水门整理的很快。所有资料被分为三块,第一部分资料是关于两年前的一例已经结案的街头杀人事件,其中列举了被害人尸检药物反应的异常之处,并做了详细的药理分析;以此为开头,后面又列出了近年来的八起失踪案件和三起杀人案,其中包含了木叶X化工董事儿子的失踪案,有三起在木叶区外,两起处于混乱地带而没有清查,同样对尸检报告做了药理分析,并提炼出可疑点。

带土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有好几个名字有些眼熟。稍作回忆,就发现这竟然和他两年前查过的失踪案的人员名单,其中短期立案的几个都对上了。

案件资料之外,第二部分则是大蛇丸实验室的资料,有照片,有地点记录,有成分分析,还有……

一个人的血液检测报告。

就算带土再怎么不懂药理分析,越看到后面也逐渐意识到这竟然是一个连续的检验记录。

按照卡卡西的资料,大蛇丸的实验体使用期都不长,况且那条狡猾的蛇也不可能给卡卡西机会记录这么多东西,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

卡卡西把做了过滤的组织样液直接打给了自己。

带土眼前一阵花白,他感到头晕,可能是烧没退的缘故,可更多也许不是。

“把尸体里的组织液往自己身上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他是不是疯了?”

水门少见地没有回话,但脸色也不好看,他只是默默做好记录,然后打开第三个信封。

信封内只有一张木叶的地图,上面潦草地记录了几个地点,并画出心理安全区,用红笔标注了五个似乎是被证实过的地标。

“是这个!‘斯坎儿’和‘根’的交接地点。”水门飞快记录下其中四个地点,通过加密线发给了暗部,自己则动身前往第五个。警署不能动,宇智波也做不了大范围的隐蔽搜查,他还是不放心全然交给暗部。

带土回去继续看着卡卡西,这个人有太多事情没讲清楚,他们只能扒着他留下的资料尽可能地查,然后尽可能让他早点苏醒。

可惜天不遂人愿,卡卡西的烧周而复返,虽不到致命,却总也退不干净,尽管已经开始输营养液,但嘴唇还是逐渐变成暗色并开始干裂,紧闭的双眼也没有半点要睁开的意思。

第二天凌晨,通讯用手机上接到了水门的报告,带土已然陷入极度疲劳却睡不安稳的状态,第一时间看到了其中的内容。

水门已经和暗部的天藏队长汇合,并证实了对方可以信任。

但卡卡西记下的几处地点,全部以糟糕到绝妙的时机扑空。

可以检测到这里在一天前,也就是带土公司遭到袭击的那天还有人活动,但如今除了一点蛛丝马迹,所有东西都被清撤一空。

也就是说,卡卡西花了两年时间,为了不被任何人察觉而极小心地进行的调查,其中最有价值的一部分和“根”有所接触的情报,仅仅因为搜查迟了一天,全部失去了作用。

带土瘫倒在沙发上,痛苦地呻吟出声。

付出的多就会有收获吗?当然没有那么简单。可无用功做多了,人们付出的已然超过了他们积蓄的,甚至将心头血都奉献出来,到头来却什么都没能得到,这让人还怎么对世界报以希望?

卡卡西,你一个人做这么多,到头来又有什么用?

真的还会变好吗?


第三天,卡卡西依旧昏迷不醒,带土隐约察觉到自己不够清醒,可他最近一直睡不好,昨晚的浅眠还被一个意味莫名的噩梦惊醒,他忽然有点害怕待在这间屋子里,趁纲手例行过来进行护理的时候简单伪装了一下偷偷跑到本宅。

他问止水要来从大蛇丸那里收走的尘埃二型,走到监禁室后,当着大蛇丸和兜的面,二话不说把整管药物推进了“根”的狙击手颈侧的静脉。

带土转身面对大蛇丸和兜,黑色的瞳孔深处透出灼烧的赤红,像一把息不灭的烈火,将人从头到脚包裹在戾气之中。

带土紧盯着大蛇丸金色的竖瞳开口,声音低沉的可怕。

“我不会动你,但除此之外我不管。明天我再来,如果你不开口,下一个就是兜。”

说完,他斜眼看向脸色瞬间苍白下去的兜,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笑出了声。

“你怕死吗?”

然后不等回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四天,卡卡西还是没有醒来,一直持续的低烧又抬高了温度。

局势再次变得不明朗,暗部的成员隐约察觉到木叶周边有人在试图妨碍调查,通过几条他们还没摸清的暗线迅速抹去遗留的痕迹。

带土渐渐退出了调查的行列,对于水门发过来的信息,只要进展不多,他现在甚至都懒得看全,整个上午,他坐在卡卡西的对面默默发呆,灵魂被抽掉了似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偶尔蹦出来的一句话也只是毫无意义的疑问。

这个人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

生命体征虽然一直不稳,但活下来明明不成问题,身上的部分擦伤已经结痂,眼睛上的绷带天天在换,为此带土竟然学会了一部分护理,为了体内毒品的中和一直在挂水,营养液的使用也全都按照纲手的说法来,没有出任何问题。

说起来,他到底在这里做什么?又为什么要这样救这个人来着?

带土摇了摇头,戴上帽子披上大衣准备出门,他在镜子里看到自己两天没刮的胡子,想着反正也要伪装,都懒得去管。

到达宇智波本宅的时候,带土得知那个狙击手被毒品折磨了一天,今天早上形容凄惨地死在了椅子上。

止水有点担心,虽不至于阻止,但这次和带土一同过来了。

带土再次踏进监禁室,手上拿着一个新的针管,他瞥了一眼涕泪横流地“根”,忽然伸脚踹翻了椅子,淡漠地看着那人的头在地上撞出一摊浠水。

大蛇丸看着椅子上的人,惋惜地叹道:“真浪费啊。”

“怎么,心疼你的药?”带土举起手中的针管,“没关系,我再浪费这一管就好,接下来你还是非要等卡卡西醒,那就等吧。”

“水门知道你杀了人质吗?”

“我不怕他知道。”

一旁的兜牙齿开始打颤,发出细碎的咯咯声。

“还是算了。”大蛇丸低下头,长长的黑发披散下来,“这个人我还挺中意的,还是别被你给废了好。”

“不过你要想好,我知道的可不少,而我如今虽然不会撒谎,但也知道做出选择,我只会说一件事,如果你还不满意的话,那我为了自己的筹码,也只能做出相应的牺牲了。”

带土察觉到大蛇丸话语里玩味的恶意,蓦然警戒起来,“你什么意思?”

大蛇丸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向带土,他将视线转向了一边沉默的止水。

大蛇丸说,宇智波鼬。

听到那个名字,止水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微量尘埃二型的精神控制作用了吧,这些年团藏之所以能够稳定保持‘根’的组织严密性和隐蔽性,很大一部分是由于他的手下都必须定期服用一定含量的尘埃二型,然后对药物产生瘾性,在此影响下,将原本的所谓‘信仰’化为本能的服从。宇智波鼬之所以能够以宇智波的身份潜入‘根’,就是因为他自愿服药。”

“而他能够违抗部分命令联系你们,是因为他和我有交易,他给我提供了重新联系‘根’的途径,我私下给他定量的‘解毒剂试作品’,就是给卡卡西君打的那个。”

“当时是他主动找的我,而现在我在你们手上,他又不能和你们有接触,所以对他而言只有两个结局,一个是背叛团藏被‘根’追杀,另一个是完全被药物控制成为‘根’的一员,不管是哪个,反正都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吧。”

带土感觉有点腿软,他忽然想要逃离这里,但脚却不听使唤。他开始后悔自己默许止水跟了过来,反而让他直接听到了这些。

从有记忆以来,带土第一次在止水的眼中看到了纯然的恐惧。

一座山的后面等着另一座山,一个深渊的前方埋伏着另一个深渊,当他们不小心踏足其中,就只有被不断卷入。

带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别墅的,也不记得自己是否有好好伪装,他现在身处看不见的巨大漩涡中,而且还在他仍然不知道缘由的情况下成为了目标之一。

那针对他的一枪,那些因为和他同在一栋楼里而枉死的人们,还有从他管制的木叶毒品路径之下蔓延而出的恶意。

花玲曾说,她是来拖他下水,那时他只觉得可笑。

现在看来,一语成谶。

带土忽然生出了一种对自己近乎残酷的冷静,他仿佛真的灵魂出窍,从稍高一些的上空平静地看着浑浑噩噩的自己,然后平静地分析,宇智波带土快要到极限了。

而终于压垮了带土理智的,是卡卡西的眼泪。

带土看到卡卡西流泪的时候,伸向他额头上冰袋的手像被万根极细的小针刺中,又疼又麻,几乎拿不住东西。

卡卡西的右眼仍紧闭着,眼角的一滴泪水安静而迅速地滑下,却声势浩荡地在带土封印着疯狂想法的符咒上划开一道蜿蜒丑陋的口子,黑气瞬间喷涌而出,挤占了带土周身的每一个细胞。

其实只要稍微查一下就能知道这不过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但看在带土的眼里,却全然变了味道。

带土去厨房拿冰块,视线却不由得定格在随手放在流理台的餐刀上。他忽然想起那一晚在火塔,卡卡西像是放弃了一切一样,带着苦涩而平和的笑看着他,他的那种表情就像在说:杀了我。

就算现在醒来,他还要面对带土,面对那么多向他讨要说法的人。大蛇丸说如果卡卡西不醒他绝不多说,水门和暗部一边在情报极度缺乏的情况下摸索一边期盼卡卡西醒来给他们一个解释,而他,还要追溯到更久远的记忆,翻出更多的伤痕。

既然他的清醒伴随着这么多痛苦,那又何必醒来?

回过神的时候,带土发现自己拿着餐刀站在卡卡西床前。

稍等一下。

这是,要做什么?


TBC


带土,在黑化的边缘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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