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不自赎06
*魔法摘录——血族bloodline,DND
06.遮蔽日光
那是恶意凝结体一般纯粹的漆黑，无论从什么角度观察都完全看不出清晰的外形，仿佛其存在本身就不能被世界认知的模糊概念，名为恶魔使徒的怪异带携着遮蔽天空的沉重积云缓缓靠近着。
无法劝阻也无法交流，没有意识也没有感情，只为了破坏目标而存在，只行使破坏目的的行为而存在。
恶魔没有确切的实体，恶魔没有具体的形态，但当它张开弥漫黑气的双翼发出难听的嘶叫时，其存在本身便代表着恐惧。
黑暗降临时，整个梦之咲小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不安之中。
必须……疏散小镇上的居民。
迎风站在屋顶上的英智流下了冷汗，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远望着靠近港口的黑色怪物，一向能够毫不犹豫握紧圣剑的双手此时也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至今都未能理解那团超越他认知范围的漆黑物体是什么东西，甚至不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如此令人绝望的巨大黑暗。
就算不明白，就算不理解，也不代表他就不需要行动。
必须保护镇民，必须保护他们才行，要把居民疏散到安全的地方，要派卫兵动用海防的大炮进行攻击，要让圣徒们合力架起结界保护这里，要迎击这只恶魔，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不能让它伤害这里的人，要打败它，必须要打败这个充满恶意的恶魔才行！
他是“皇帝”，是这座曾经充斥着魑魅魍魉的富裕小镇的最高权力者，是教会赐予无上荣耀的伪神格者，是必须对这里负起责任的人。
所以，他必须要保护这里，是他选择的，他要背负这里的一切，这是他的义务，他的使命。
可是，来不及。
恶魔的移动速度不慢，此时已经进入了港口，不管是疏散民众、调用军队还是搭建结界都完全来不及。
无论怎么绞尽脑汁地思考，从看到恶魔的那一瞬间就开始飞速转动大脑的英智结合一切他所拥有的条件和能力，就算物尽其用，甚至把fine全员都做牺牲打算，他都想不出能够保全这座小镇的方法，这种拼尽最后一滴血仍然只能仰望不可及胜利的无力感几近将他摧垮。
零默然看着脸色煞白的英智，慢慢收起了嘲弄的笑容。
“……说实话，汝和吾辈在这方面还挺像的呢。”
“什么啊，你现在才意识到吗？”终究只能放弃的英智苦笑着摇了摇头。
“哦，就是说从汝十年前制裁吾辈的时候就这么想了吗？”
“你啊，朔间零……你确实是天才没错，知道的事情一定也比我多吧。可就算如此……”
英智不再看向零，向着恶魔的方向前进了两步，重新握紧圣剑，再一次抬起头。
“你还有太多重要的事情不明白。”
太多太多，你这家伙不明白的事情太过重要了。
就算拥有炽热的真心，若是无法理解爱人的方法，也会将所爱伤害的千疮百孔，这就是天赋的代价。
所以，之前的你才会搞砸啊。
而我不会犯你的那种错误，永远不会。
持剑的皇帝眼中毫无畏惧。
“朔间零，说出你的计划。”
“……”
“反正你肯定都算计好了吧？你这老狐狸，事态都发展到这一步了，可别告诉我在你计划的终局里，恶魔会毁灭这座小镇啊。”
“喂！你这家伙明明输了怎么还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啊？！”
“kukuku，这下真是失礼了。”零一巴掌拍在不爽地跳起来呲牙的晃牙脑袋上，伸手安抚性地捏了捏晃牙的掌心，然后转身走向英智。
“皇帝啊，港口那边无需汝担心，吾辈已经安排新的‘英雄’登场了，此次将是那群朝气蓬勃的孩子们带给人民最棒的表演，吾辈已然传授了处置之法，不会有问题。”
黑色的魅惑的血族语气自信而悠然，挑衅意味十足，让人不由得心生不爽。
“至于杀死恶魔这件事，只要汝等教会的圣徒都听从吾辈的安排，就一定会顺利哦~”
与此同时，即将被阴影覆盖的港口上，trickstar的四位少年以几乎统一的姿势和表情惊讶地望着天空。
“这、这这这就是……恶魔？！”
“好像还不完全是吧，朔间前辈的信里只说是恶魔的使魔，大概只有恶魔的十分之一什么的……”
“十、十分之一？！这也太夸张了吧！”
“大家，稍微冷静一下吧。”身为队长的北斗最先从惊恐中回过神，“小杏已经在指挥疏散民众了，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发呆，既然决定相信朔间前辈的计划，那么现在比起惊讶，更应该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完成好才行吧？”
“嗯嗯，说的也是！”明星笑嘻嘻地从身边的皮袋中取出一枚精致的戒指。
“而且，这么闪闪发光的飞行戒指，不用用看实在太可惜了。”
黑云完全压住了港口的边界。
“时间到了，开始吧！”
少年们戴上飞行戒，魔法飞行术自行发动，四人非常默契的平行升空，在恶魔正下方排出一个四方形，面对恶魔同时咏唱起防护魔法。四重施法激发的魔法加持扩大了防护盾的面积，半透明的盾面也挡住了小镇中人们仰望恶魔的视线，再加上小杏的及时疏散，港口原本混乱的局面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恶魔经过之处，灰尘一般的黑色碎屑随之掉落，触碰到防护盾时被白色能量中和，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原本试图降落在小镇上的恶魔似乎有些忌惮四人的防护盾，低头发出刺耳的嚎叫声，音波的震动令人作呕，真最先忍受不了，脱离了维持护盾的动作双手捂住耳朵。
“大家，快要撑不住了吗？”北斗很冷静地询问，在得到其他三人的回应之后，继续特别冷静的指挥。
“那现在把增幅戒带上吧。”
骤然被四重增幅的防护盾发出强烈的光芒，生生刺痛了恶魔，漆黑的庞然大物痛叫一声，提升飞行高度以远离白光。
事实证明，朔间零写在信中、并让葵双子藏在小镇上的礼物袋子简直堪比百宝箱，效果拔群，不仅包含了能让trickstar从恶魔手中保护小镇的一切必需用品，还让收到如此大礼的四位少年受宠若惊，从而下意识倾向于协助计划。
尽管没有击退恶魔，尽管没有手段击杀恶魔，但是只要有一些能力以及足够的情报，想要控制目的不在于毁灭城镇的恶魔的活动范围并不困难。
而这样的举动在民众看来，无疑是最为可靠的保护行为。
“唔，控制的不错呢。”海滩边的岩牙之上，受托静静观望的奏汰露出柔和的笑容。
“看来，暂时还不需要我的帮忙呢~pukapuka~新生的孩子们，真是耀眼哪。”
十分钟之后。
“前方皇城祭坛，已经发现念刃形成的保护结界。”
“好的。”收到真绪报告的北斗点了点头，放慢了飞行速度，“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接下来，就让恶魔和皇帝互相消耗去吧。”
黑色的积云笼罩了光辉灿烂的祭坛，同时也遮蔽了象征着光明的太阳。
在遮蔽日光的此处，魔物们重拾能力，重归狂乱。
高速飞行的恶魔面前，结界相隔之间，幻化出一身漆黑勋爵礼装的朔间零掀开包裹着身体的斗篷，同属恶魔的骨翼伸展开，发出阴森的嘎嘎声，零手持仪式黑刃，嘴角划开一抹十足挑衅的笑容，黑色的剑刃指向前方。
“呀，恶魔，好久不见，有想念吾辈吗？”
发现了目标的恶魔一头撞上神圣的念刃结界，巨大的冲力化作强烈的震动席卷了整座祭坛，被阻挠的恶魔尖啸一声，飞向高处后再次冲向零，下一刻，伴随着玻璃破碎般的声音，结界应声被撕裂。
“fufufu，三百人展开的结界，竟然真的只能阻挡一次攻击吗？”早已在恶魔左下方做好准备的涉看到这一幕，觉得自己差不多也要撑不住小丑的笑容了，“零这十年一直被这种怪物折磨吗？听上去真辛苦啊……”
“啊，真稀奇，关于这点我和你是同样的想法。”涉的对面，在恶魔右下方等待着的薰闻言苦笑了两声，“不过朔间那家伙，每次快到时间的时候都会立马玩失踪，不管怎么警戒还是抓都抓不住，就算是利用‘饵’的共鸣最快找到他的晃牙，最多也只能看到他满身是血倒在地上的状态，一般情况都是看到他明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却还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
“哦呀哦呀，这个人简直糟糕的要命，如果是同伴的话真的忍不住想要揍他一顿呢。”
“就是说啊，不过……”举起法杖的薰开始发动事先做好了咏唱准备的延时性魔法。
“这种让人讨厌的循环，也要在今天结束了。”
“fufufu……等下，你刚才是不是说了‘饵’？”
“啊？记不得了，话说你快进攻啊来不及了！”
律言。
神眷。
两个对非守序阵营生物拥有破坏性杀伤力的高阶法术同时击中恶魔，法术效果产生的强烈光芒照亮了整片被阴影遮蔽的大地，恍惚间宛如再现了又一个神明的太阳。
恶魔尖锐的叫声再次传来，刺耳难听的声音入侵了在场每个人的大脑，撕裂空间般的恶质感逼出了人们内心深处对这种无解生物的恐惧。一时镇住全场的恶魔伸出狰狞而模糊的爪子抓向零。
面对能够破除百人结界的漆黑能量的袭击，晃牙和阿多尼斯坚定地挡在零的面前，张开双臂做出保护的姿态。
“咒法招来，列位元老，请赐予吾辈亲爱的血之眷属抵御恶意的坚固铠甲。”
恶魔的黑爪撞上了身披黄金骑士铠的二人，无法抵消的两股能力挤压在一起形成了物理上的巨大冲力，逼得三人节节后退。
离天空中的恶魔产生了一定距离的黑色爪子还没有完全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时，被突如其来从横向射出的明黄色光芒的箭羽和呈现守卫形态的巨灵击中侧边，强大的白色能量冲击将爪子直接从恶魔身上撕了下来。
尽管一脸不情愿，但桃李和弓弦在紧要关头还是站了出来，按照计划加入了保护朔间零的阵营之中。
零甚是有趣的看着欲哭无泪的桃李和苦于安慰自家少爷的弓弦，优雅而得体地向二人行了一礼。
又被下方法师两发秩序领域的魔法击中的恶魔似乎是被激怒了，从身上散落下更多的黑暗物质，然而熟悉了恶魔攻击手段的零也早已做出应对，展开暗幕魔盾遮盖住了地上的所有人。
同时，一直没有动作的英智手持圣剑走到了零的前方。
由零和薰这两位魔法专家特地为皇帝准备的武器，以活书页的形式飘浮在英智身后，形成漂亮的翅膀形状。一节银白色的阶梯自他脚下生成，然后一路蜿蜒盘绕，螺旋上升直到恶魔的正前方。
恶魔为了破坏挡在零面前的一切事物，理所当然要对英智发动攻击。
没有所谓的技巧，也没有形成魔法的形态，就只是能量，纯粹堆积的漆黑能量如喷涌的潮水般袭向英智。
白银天梯不堪其重，瞬间被打的粉碎。
然后。
在那之后。
是一张令人产生想要重新认识世界冲动的——由魔法和智慧编织而成的密网。
活化书页启动。
序列魔法发动。
第一序列（加持序列）：
1.飞行术。
2.回避侦测。
2.加速术。
4.祝福武器。
第二序列（第一护身序列）：
1.法术抗力。
2.次级防魔法立场。
3.防护混乱。
第三序列（第二护身序列）:
1.法术反转。
2.剑刃障壁。
3.秩序护盾。
第四序列（高阶法）:
1.圣言。
2.虚弱徽记。
3.律令震慑。
4.圣剑术。
当恶魔想要抓住英智时，加持序列的加速飞行效果帮助他很快避开钳制；当恶魔想要侦测敌人加强认知时，又被回避侦测，同时还要忌惮祝福武器对圣剑的加持；当恶魔不管不顾以黑色能量做出多样攻击试图吞噬对方时，层出不穷的防护和反转型魔法又适时发动巧妙地阻挡住了黑暗的入侵；当恶魔重复着终将被抵消的无用攻击时，高阶奥术的徽记和圣言也同时不停削弱着恶魔的能力。
接着，是为了最后一击所作出的准备。
以律令威慑恶魔，以圣剑术加持圣剑。
被设置为序列的魔法不会转变，只会按照规定的顺序依次发动。就算如此，整整四大序列十四个魔法，竟然没有一个被浪费或是不合时宜。
所有攻击都被化解，所有侵蚀都被抵御，与此同时还能不断削弱恶魔的黑暗力量，使恶魔渐渐变得虚弱，露出一点小破绽好方便英智使用圣剑击破。
所有的魔法都在为最后一击做着精密的准备，不管是保护、削弱还是增幅，全都完美的不可思议。
一切都约定俗成，一切都理所当然，一切都成为了预定和谐，一切都被写进了此次的剧本。
简直像是拥有上帝视角一般，明明是比恶魔弱小无数倍的人类和异族生物，却能以这种并不难理解的方式将对方玩弄在鼓掌之间。
而这样难以想象的异常局面，是朔间零造成的。
面对不可战胜的恶魔却仍在寻找取胜之法，在遭受如此恐怖怪物的折磨时还能够抽出一丝清醒的思维去记住对方的招数，分析对方的行动模式，并以此为基础，在从没有使用圣剑的情况下借助善良阵营的法师帮忙，设计出一套缜密到令持剑者的他都感到恐惧的魔法体系。
万事俱备，只不过没有圣剑而已。
那么就再设一计，将圣剑和发动圣剑的人一同套进来。
“真可怕啊……”
无可奈何，英智实在想不到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所有的步骤都安排好了，而他只需要发动圣剑，就可以完成刺杀恶魔这样惊天动地的壮举。
举起圣剑，发动神格，借着魔法祝福的加持，一剑捅入漆黑而模糊的暗影之中。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能够杀死恶魔的理由很单纯——杀死它的并非人，而是神。只不过是神透过伪造的神格降临，多了这样一个形式。
仅此而已。
一阵刺眼的强光从剑尖处散射出来，刺破浓重的黑气，直接将恶魔模糊的身形撕的粉碎，漆黑的碎片从天空中散落，又像是失去氧气的火苗，在圣洁的光芒中慢慢燃尽。
横行海上的恶魔，人力无法企及的位面存在，其能量形态的十分之一就这样被击杀，消失殆尽。
光芒散尽之后，加持在英智身上的魔法尽数消失，别的暂且不说，失去飞行术加持的英智就这样从天空中直直坠落。
很快就被吓了一大跳的涉接住。
然而刚刚击杀了恶魔的英智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借助高度环顾四周之后，扯住涉的领子命令道：“去追朔间零，马上！”
“哦呀哦呀，趁着最后一击的注意力分散，顺势就跑了吗？”将英智安全放下的涉眯起双眼看向海港的方向。
“既然皇帝陛下如此命令的话，我定不辱使命。”
“呜哇啊！追上来了！那个要命的家伙，日日树涉！竟然追上来了！”
由于发动了过多法术而精神疲惫的薰此时正趴在全速向前狂奔的阿多尼斯背上，一脸惊悚地回头望着逐渐拉近距离的涉。
“这家伙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啊？！他今天的施法数肯定不下四十了！怎么可能还有残余次数？是怪物吗？朔间你口中的友人都是这种犯规的怪物吗？！”
以差不多相同的姿势趴在晃牙背后的零试图对薰的话做出回应，谁知一张口就吐出一滩黑血，混杂铁锈的腥味卡在喉间又激起不断的咳嗽，着实把其他三个人惊到了。
“朔间前辈？！”晃牙眼睁睁看着半粘稠的暗色血液在衣服上浸染开，只觉得冰冷的感觉从指尖一下冻结到心口。
零很想解释，其实这只是破坏契约的一点惩戒而已。
击杀恶魔使魔的同时也破坏了恶魔和零之间定下的约定，审判变得不再完整，零得以从这场束缚了他十年的交易中脱身，却也不可能完全毫发无伤。
可是接连遭受几十次杀害，被洒了圣水又被十字架钉入体内，再被灼热的太阳晒了整整一上午，还要加上当杀死恶魔过程中分散注意力的诱饵，强打精神压榨自己施了几次法术的消耗，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最后又冒出个自然惩戒施加在他身上，就算零作为半血族再怎么顽强，此时也是虚弱的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晃牙回头瞟了一眼紧闭着双眼了无生气的零，轻啧了一声，突如其来的恐慌感让他警觉了起来，抓住零搭在他肩上的手臂往身前一扯，硬是把零从背后扯进了自己怀里护住。
下一秒，晃牙的背上出现了十字形的血痕。
“fufufu，原来如此……会产生如此强烈的生命共鸣，以至于都能预测到危险啊，这只狼少年果然是零的‘饵’吗？”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似的，紧追不舍的涉新奇地笑了起来。
然而这种笑容可不会让阿多尼斯和晃牙感到轻松愉快。
“羽风前辈，不能想想办法吗？”
“我说……虽然你们现在依靠我的想法没错啦，但我可不是那个怪物好吗？不仅今天的法术都用完了，从船上带过来的卷轴也全都没了，现在处于倾家荡产的状态啊。”
“可是，再这样下去的话……”
会被追上。
零的计划已经被完成到最后一步了，一旦被那个强大的涉追上的话，只靠他们肯定无法敌过，这样就前功尽弃了。
一旦被追上的话，一切就都失去意义了。
“……可恶！可恶啊！”晃牙愤恨地大吼出声，并非走投无路的自暴自弃，相反，他想要发泄掉内心的恐慌和暴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他们团队的大脑无法运作，因此无法得知下一步该怎么做，但也不能总是依靠零。
他也必须思考，必须行动才行，为了延续零的愿望。
大神晃牙抬起抱着零的手，尽力伸出尖锐的指甲划开了脖颈上的皮肤，没能控制好力道的结果就是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但这样正合他意。
晃牙略微俯下身，一手拖住零的后颈，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又稍稍调整了一下，让零的嘴唇正对着汩汩流出鲜血的伤口。
“喝吧！吸血鬼，你应该最喜欢‘饵’的血液了才对啊！”
鲜红的血液滴落在零的嘴角，被香甜的味道勾起食欲的吸血鬼无意识地睁开闪着妖异红光的双眼，尖锐的牙齿毫不客气地嵌入晃牙的伤口，大口大口吸吮着，贪婪地夺取对方的生命。
在零恢复神志之前，晃牙就因为失血过多，脚步虚浮了起来，不甘心的狼人少年咬了咬牙，猛地转身钻入了和预定路线不同的一条小巷之中。
“大神？！”阿多尼斯脚步一顿，却被惊雷一样的一句“你们先走！”的怒吼震得又往前走了两步，看了一眼身后追来的涉和背上的薰，决定还是按照原来的路线继续跑下去。
“哦呀哦呀，又是这种分头行动的模式呢，虽然不算明智，不过……嘛啊，姑且也是思考过了吗？”涉没有丝毫犹豫，不理会阿多尼斯和薰，跟着晃牙转进了小巷子里。
然而在追出小巷子的一瞬间，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物。
“阿啦阿啦，日日树先生。”扎着马尾辫，穿着简洁干练的少女：小杏，带着春风般和暖的微笑迎向惊讶的涉，“刚刚怪物来袭时不见您的身影，现在怎么反而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里呢？”
拙劣到一定程度的演技和借口让涉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原来零对于trickstar不只是利用，更和对方结了盟，说不定还在后面推了一把。
但就算知道这一点又如何呢？
就算涉八面玲珑无所不能，也不能强硬的突破面前这个拥有特殊身份的小姑娘，而就算用说明强硬摆脱，也需要时间。
而这段时间，足够晃牙停下来，安心让零吸血恢复。
“哦呀，本来还以为只是个单纯的孩子呢……还是说和零混久了都会学到一点这种，嗯，这种……”
也不好说是歪门邪道的奇怪小手段。
再次追上两人的涉，不意外的看到快要咏唱完一个传送门魔法的零。
小巷的入口设了一个陷阱魔法，用剩余的法术突破……来不及了，或者干脆砸开旁边的墙？算了，那也不是他的风格。
漆黑的吸血鬼没有威慑也没有表现出悲伤，仿佛没看见涉一样安静地结束施法，抱起身边失血昏迷的晃牙走向法阵，自始至终没有注意涉的意思。
“fufufu，看来这次是被讨厌了呢。”涉耸了耸肩，望向零有些冰冷的背影。
“他是你的‘饵’？”
“……”
“你竟然愿意接受饵的契约，愿意接受这孩子的好意，看来这孩子对你真的很重要啊。”
“……”
“可是就算以这样的形式将生命相连，最终也不过是一起从悬崖上坠落而已，你和我一样，早就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境地了。”
面对涉的这句话，零终于有所反应。
他回过头，睫羽低垂着，眼神寥落，嘴角紧绷，一字一句，非常平静的回应。
“如果能在一起，吾辈不在乎。”
============================
希望原作里，零哪天也能对狗说出这样的话……
评论(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