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崎秋识

我爱零崎人识

【带卡】废墟之心 08


·现代pa,黑道带土×法医卡卡西
·卡卡西中心,主带卡,有显性天藏→卡,可能出现止鼬
·有私设

攻略系统出现错误,正在努力解决
止鼬即将上线

=========================================


木叶的市中心伫立着一座高耸的塔楼,后被称作“火塔”,是八年前政府设立的一项开发项目,计划发展成综合购物、美食和观景的娱乐性场所,只是近年来由于花费过大,店面纷纷提高价格水平,使其逐渐变成了进出者大多为富商和政治关联人物的高级会所式的地区。
六年前,刚完成初步装潢的塔楼曾经遭遇过一次位于观景楼层的爆炸,原本只是单纯前来游玩的宇智波家的三个孩子被卷入了这场事故中。
或者从现今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被卷入的两人,和参与其中的一人。
止水很久没有做过这个梦了。
梦里的他回到了十八岁,印象里他的身体从未那么僵硬过,连手指的一根指节都难以驱动,他忘记了一切,只是呆立在被炸的面目全非的房间前,怀里紧紧搂着被冲击波震晕过去的佐助。佐助圆嘟嘟的小脸上被划开了条口子,满脸是血触目惊心,他的右手也受了伤,弥漫的烟灰粘在血肉上带来一阵麻痹般的刺痛。
可这些,相比眼前的那一幕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宇智波鼬,那个小他两岁的弟弟,那个他珍爱又交付了全部信任的孩子,手持沾染鲜血的刀具,独自一人站在变为废墟的空间里,周围瘫倒着四具散发出焦臭味的大人尸体。
还未完全长开的纤瘦身体上沾满鲜血,破碎的,细碎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消失。
眼神中却是锋利的杀意。
那是不应该属于孩子的眼神,震慑人心似的可怕而淡漠,还渗透着一股就算周围是如此惨状也掀不起任何波澜的死寂。
只那一眼止水就明白了,人是鼬杀的。
这种时候应该做什么?他有做什么?他张口唤他了吗?或者是做过别的什么吗?他全忘记了。
记忆?唯一的记忆只有一句话。
鼬回头看向他,漆黑的双眸深深的,深深的,深不见底的,像是藏着幽远的无底之渊。
鼬说,照顾好佐助,还有乌鸦们,等我。
然后,那个孩子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他自己,其他人全都消失了,他不再看止水和佐助,手握沾血的刀,踏着散布死亡的步伐从他们的旁边擦身而过。
再也没有回来。
止水从床上坐起来,苦笑着伸手拨弄了两下睡乱的头发。
就在不久前,刚从雾隐回来的止水马不停蹄地回到组里对留给他的尸体做了简单的检查,然后拿着从雾隐带回的协议和尸检信息去找了带土。
两个主政内外的宇智波见了面除了忙前忙后之外,也就只能相视凄惨一笑,以此安慰同病相怜的对方,只有在等待雾隐对大蛇丸介入的回应时有机会闲聊两句。止水就是在那个时候听说了带土和卡卡西这几天的事情,并知道了带土明天会带卡卡西去那栋大楼。
你决定选他了吗?止水这么问的时候,带土尽管疲惫,还是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大概是因为太累,又久违地在话题中提到了那里,所以才又会回想起那时候的事情吧。
自鼬离开之后,止水不止一次梦见那时的情景,但他从不认为这是噩梦,就算因为当时他的如实汇报导致宇智波鼬成为叛族者被追杀,就算他用尽他知道的所有手段都没能替鼬洗脱嫌疑,就算在所有人眼里,那句鼬对他说的话早已成为谎言。
可他还是照顾好佐助和乌鸦,等着他。
而现在,他的家人,他的小叔叔也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的人,一个能够寄放所有珍爱和信任的人。止水不如带土会鉴貌辨色,但他的眼睛更加清明,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他觉得卡卡西应该是值得的。
止水起身倒了杯水一口气灌进嘴里,冰凉的水流顺着食道一路向下,驱散了恼人的倦意。他满足地叹了口气,重新倒回床上。
入眼是暗灰色的天花板,窗户的边棱切割了几块方方正正的月光印在上面,纯白干净,让他想起他最爱的那人安静的侧颜。
“小鼬,保佑他们吧。”

和大蛇丸见过面的卡卡西先没有回学校,而是绕远了一段路,走进位于木叶边缘地带的一栋不起眼的小公寓,打开其中一间房的房门,那是他作为斯坎尔和相关人员碰面的中转站。
卡卡西将小房间里各个暗处藏匿的照片全都翻了出来,其中一部分是报告的翻拍和尸体照片,但大多都是大蛇丸实验室的照片,他将照片分门别类地装进牛皮纸袋里,将其中一个纸袋夹在腋下,又挑了几张明显能够看出地点的收进大衣的口袋里。他拿走了剩下的所有纸袋,上到公寓二层扔进了另一个房间门口的邮筒里,那是他和天藏常用的藏匿点,他相信天藏过不了两天就会来拿。
做完这些的卡卡西深吸了一口气,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公寓。
他下定决心明天如果带土还来找他,他就交出大蛇丸的情报,圆完最后的谎言,然后彻底埋葬“斯坎尔”的身份。虽然这样做有些对不起还需要他的那些人,但他早已决定好了内心中的顺位,所以尽管心存愧疚,却没有犹豫。
都说斯坎尔作为大蛇丸的线人却总是私下出卖他,现在是时候彻底坐实这一点了。
当卡卡西在凌晨回到学校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带土发给他的邀请,那家伙像是把他说的“不能熬夜”当成耳边风了一样,还是工作到了第二天。
【下午4点半来学校接你,去市中心的火塔吃饭,有事商量。】
卡卡西的视线在“有事商量”上逡巡了一会儿,为了不再看到屏幕上映照出的笑意而将手机塞回口袋里,忘却了一晚奔波的劳累哼起了轻快的鼻歌。
别熬夜什么的,这么晚才回来的他也没资格说这个话呢。

木叶从来都是一个不缺是非的地方,这里穿插着太多人的欲望,残留着太多的遗憾,埋葬了太多的爱憎,为了所爱的牺牲也好,为了信念的付出也好,悲喜剧每天都在上演,从不中断,已如常景,驻足哀叹的人被视为愚蠢,只有在混乱中蹒跚前行。然而无论一个人有多么强大,拥有多少的权势、财富或是信者,都难以实现他所有的愿望,想要适应这里就必须要接受这里的残缺,这片土地不会因为一个人有多么痛苦而祭出多余的同情。
迈出脚步的人向着深渊前进,停下脚步的人在废墟中生锈。
第二天是怡人的周末,天空很蓝。

卡卡西去实验室拿回了一试管原本锁在柜子里的血清,他已经做完化验,不能再把它留在会有学生出入的地方。
收拾完留下的痕迹之后,卡卡西一上午都猫在自己的宿舍里整理资料,分出应该舍弃的和之后会交到水门手中的,一并藏在了床下的暗格里,他知道宇智波不适合做什么,所以没有将这些拿给带土的打算。
他又一次拿出了那本牛皮本,结合从中转屋带回的照片做比对回忆,但还没忙一会儿就接到教务打来的电话,说是公安厅上级突击检查实验室,让卡卡西下午去接待。
卡卡西一听这事儿眼前就是一黑,郁闷的都忘了自己看到了哪里,奈何大学里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的系统,至于他的头衔其实也没什么卵用,于是只好合上本子放回去,简单整理一下房间,套上白大褂就出了门。
结果这一接待就拖到了4点半。
卡卡西急躁了起来,一边自我安慰一边跟着领导又磨蹭了十分钟,但当他收到带土那句【我在你宿舍楼下。】的时候就有点待不住了,趁着空闲飞快地发了一句【等我一会儿。】回去,半分钟都不到,带土又发来了一条。
【你宿舍是303吧?】
卡卡西看到这句话的瞬间什么都不顾了,他那么多资料可都还在房间里,小时候带土撬锁这类事儿可没少干过,就算现在失忆了也不能保证这个技能就不存在,万一他真的破门而入那就完了。
随便编了个借口,卡卡西直接把面露不悦的领导甩在身后,一边往回飞奔一边打电话把助教的野原琳叫过来收拾烂摊子。
实验楼和教职工宿舍之间的距离徒步只需3-5分钟,卡卡西一路狂飙,只花了一分钟就跑了回去。
然后他就在自己宿舍门口看到了倚在墙边正在看手机的带土。
带土不知是在看什么,嘴唇微微张开显露出些许惊讶,在注意到卡卡西之后转瞬即逝,换上了愉快的笑容。
“我等了你……”带土又看了一眼手机,“12分钟。”
“你、你为什么…上来了……”卡卡西大口喘气调整着呼吸,莫名产生了想打他一拳的冲动。
“下面太冷了,宿舍楼里暖和。而且我也想参观一下你的房间。”
“我的房间有什么好参观的。”卡卡西白了带土一眼,一边拿出钥匙一边状似不经意地观察锁孔。
看上去并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既然没什么,看两眼应该也没关系吧?”带土走过去一把搂住卡卡西的脖子,手臂吊在卡卡西胸前晃悠,“别这么小气嘛卡卡西,又不是少女闺房,有什么不能看的?”
卡卡西面无表情地扯下带土的手,猛地将房门拉开,在带土不明所以的注视下停顿了两秒,然后闪身进去重重关上门。
“说好的两眼。”
“我擦!卡卡西你逗我呢?!一个大男人连房间都不给看,是藏了人还是怎么的啊?”
卡卡西本想忽视带土气急败坏的叫喊,奈何带土又是拍门又是提高音量,连“你有本事装神秘你有本事开门吗?”都出来了,这样下去整栋宿舍楼都得来围观,只好快速巡视了一遍房间,确认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之后衣服都没来及换就重新打开门。
“喊什么喊?你到底对我的房间有什么执念啊?”
“一开始这么做不就得了。”带土得意一笑,走进房间里四处环视。
“啧,好普通。”
“你是来找茬的吗?”卡卡西懒得理带土,脱下白大褂,拿起那件事先就准备好的灰色翻领长衣披上,感觉有点不够,又拎出一条格子的薄围巾简单围好。
带土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卡卡西两眼,伸舌舔了舔嘴角。
“不过你这身很好看。”
卡卡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隐约感到一股莫名的危险。
“谢谢夸奖。”
“其实还可以更好看。”带土说,“一会儿带你去找找。”

于是卡卡西就被带土拽进了车里——这回倒不是瞎眼的布加迪威龙,而是昨天用的那辆相对不那么惹眼的劳斯莱斯——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大楼下,然后又被带进他从未涉足过的高价服装商场,在被一大片玻璃的光反射晃到眼晕的状态下糊里糊涂地试了好几件衣服,最后带土一拍板,自作主张地给卡卡西买了一件皮草,等结完账的时候卡卡西还在惊讶这件衣服的价格。
衣服买好了,差不多就该吃吃饭,谈谈正事了。
但令卡卡西意外的是,带土带他进了一家气氛很好的西餐厅,满足地品尝美食,愉快地谈天说地,却一直没提到信息里那个所谓的“有事商量”。
直到从餐厅走出来,两人一同坐上前往观景台的电梯时,带土才略带慎重的开口。
“我其实是个意外重视形式的人。”黑发的男人倚在电梯间的一侧,语速比平常慢了一些,斟酌着词句,“我感觉到宇智波可能遇到了麻烦,同时也恰好发现你身份的不寻常,一个与木叶有关联、在调查黑色地带的人,与你的交涉必须维稳,所以我放了七天的时间来互相试探,以防意外的发生。”
卡卡西面对一改前几天暧昧态度的带土直白的话语,并不表现出惊讶,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表示有在倾听。
“当然,会这么做的原因还有别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不过现在这点暂时放一边。看来我潜在的敌人对和你的交好非常敏感,连七天都等不到就展开了更加夸张的行动。”
“这也是我今晚就跟你说开的原因,如果没有必要,我不会去过问你探究黑道世界的目的,但事到如今别说什么还不知道我的意图,和宇智波的若头结盟,你能得到的东西会比之前多的多。我可以给你我的信任,但前提是你必须给我你的承诺。”
电梯发出清脆的一声提示音,停在了观景的楼层,忽然消失的失重感让狭小空间中的人沉默下来。
紧闭的门从两边打开。
“我会给你。”卡卡西看着带土的眼睛,平静的说。
他率先从方盒子中走出,观察着这个露天观景台,高处的疾风和刹那间拓宽的视野一直将他的注意力带到了城市地平线的边缘,又顺着斑斓光流的路线悠悠转回。开阔的地方给人带来紧张感的同时心情也会变得舒畅,卡卡西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直通肺部,他忽然感到异样的轻松。
“不得不说,你对形式感的重视有时候确实让人开心,带土。”
“你能这么说,我这几天也算是没有白忙活。”
带土缓步走到卡卡西身边,伸手搭在栏杆上。
他看着卡卡西,而卡卡西则看着眼前城市的夜景。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想要和我建立联系,也大概明白你所说的那个……别的原因,虽然后者明白的稍微有点迟,不过幸好赶上了你的自白。”
“如果要问现在的我是否愿意和你结盟,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就像刚才那样。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尊重,所以你想要承诺的话,我会给你。”
卡卡西从大衣口袋中拿出一个信封递到带土面前。
带土带着些许疑惑接过,但在拿出信封中照片的一瞬间,他的脸色微微一变。
“这是……”
“这是我和斯坎儿的最后一单,他在这里已经快要待不下去了,我帮忙送走了他,并拿到了他留下的东西。”
“你是说,斯坎儿现在已经不在木叶了?”
“是的,他不在了。”
而且不在任何地方。
不仅仅因为斯坎儿是带土心中的一根刺,更因这个身份所牵扯到的一切,“他”是时候消失了。
带土仔细翻看着照片,神情越发莫测。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些?”
“关于这一点,我不能说。但除此之外我会知无不言,我并不想对你不利,至于是否相信我,决定权在你。”
这是卡卡西走得最险的一步,他要让带土在他有所隐瞒的情况下相信自己,如果带土选择不信任他,他回去之后会向警方公开他所知道的一切,然后抛出自己,在带土被卷入之前尽快结束这段孽缘,这对他来说是早在十多年前就设想过的并不意外的结局。而如果带土选择信任他的话……
那么他将付诸一切去实现带土的愿望。
留在废墟中的东西已经不多了,而宇智波带土是最重要的那部分。
带土安静地看着卡卡西,不知是在思索权衡还是已经得出了结论。
冰冷的风停了一阵,然后风向一转。
带土说出了他的选择。
“我可以信任你,但有一个条件。”
卡卡西终归还是收回了撒向城市的视线,恭敬而认真地映在带土的脸上,那人半边布满疤痕的面容在光影的调和下轮廓分明,眉宇如锋,鼻梁高挺,眼尾生动地翘起,英俊的令人目眩,他还在他暗色的薄唇边捕捉到一丝狡黠的笑容。
“你得摘下你的口罩,就现在。”
卡卡西眨巴了两下眼睛,哑然失笑。
“这就是你的条件?”
“怎么?做不到?”
“不,我只是……没有想到……”
卡卡西的眼里盛满笑意,既是因带土的善意而高兴,又有被这般孩子气的可爱要求逗乐的成分,他连声说着好的好的,将手伸向万年罩在自己嘴边的白布。
带土忽然让卡卡西停下,他上前一步拍开卡卡西的手。
“让我来。”
明明同样是摘下口罩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执行者换了一个人却让卡卡西感到一阵轻微的紧张。他的口罩下其实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秘密,本来也并不是真的在意暴露真容,但在现在的氛围下,这个原本因习惯和乐趣而保留的遮盖却突然变得隐秘起来。
带土的手指触上卡卡西的左耳,就在他留有疤痕的眼睛的侧下方,勾起耳廓后的弹簧绳,加上一点力道撑开,在离开的途中刮擦了一下近旁的软骨和耳垂。
卡卡西尽力调节自己的感官在最佳状态,好让他深深记住这一刻。
是的,他确实记住了,无论如何都无法忘却,这可能是他应得的,终将成为不能消失的刻痕。
在那一刻,带土说。
“我终于看清你的真容了,旗木卡卡西。”
“或者说,斯坎儿先生。”
寒冷的风刃从脸边刮过,带起一阵生疼,卡卡西觉得昏眩,脚下的地板开始不稳,世界随着退潮的海浪退缩离去,直到黑暗的尽头。
结束了。

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是信任呢?一个人在成长的过程中可能性情大变,也可以同时拥有千般面孔,是相信其中存在虚假和真实,还是将其全部作为那个人的一部分接受呢?
止水曾经跟带土说,一个人在相信另一个人的瞬间就已经彻底消除了背叛的可能性,如果因此而被骗的话那只是他自己的错。
当时的带土默默赞同了后半句,却对前半句话不以为然。世间发生的所有事情皆有前因后果,但要将所有条件都满足又谈何容易?怎么可能存在完全理清是非的人去否定一个客观可能存在的现实?
止水说,嘿,你又不是律师,虽然不能搞清一件事的定性,但可以去搞清那个人啊。
这就是止水相信鼬的理由,他没有证据,不能否定可能存在的残酷现实,在带土看来他的自信来得莫名其妙,但在这件事上,止水简直坚定的不可思议。
带土不是止水,没有他那种天外神兵般难解的思维方式,他去判定一个人是否值得信任的方法普世而直接有效,调查,观察,交流,和一丁点儿的直觉。
这是他约卡卡西最主要的目的。也许为了做这一切,预估的七天时间确实有点长了,但也总比短了好。他承认当时的自己确实对卡卡西有好感,也有不想怀疑卡卡西的心情,他甚至不得不说自己很享受这几天的相处,但他依旧觉得这份积极的倾向只会作为作用有限的参考,不至于影响他的判断能力。
带土开始怀疑卡卡西是在猎屋的时候,他绝不会在一个没人在外把守的屋子里安心地谈正事,就算现在外面只有卡卡西。他在意识到白绝对卡卡西的怀疑时拿出了记录各处监控的平板,其中的一个就是屋外针孔摄像头的影像,而在事情谈到一半时,两人看到了悄悄靠近猎屋的卡卡西的身影。
白绝当时疯狂给带土使眼色,但带土还是强行推进话题,他故意提到大蛇丸,想要试探卡卡西的反应。
卡卡西似乎有些惊讶,没听一会儿就又一次离开了。
那一次的带土虽然已经起了疑心,但还没有发展到白绝那样直接给卡卡西定性,他知道卡卡西在调查黑道,如果真的是为了窥视这件事调查的进度,卡卡西应该一开始就凑过来偷听。但他也没有直接询问卡卡西的目的。
第二次明显的怀疑发生在昨晚他被白绝质问的时候,带土虽然说白绝的假设不可能,但内心中的某一处还不能打消卡卡西和斯坎儿之间存在关系的顾虑。不过这次的怀疑其实在当晚也消除的差不多了,卡卡西的到来算是一部分原因,但决定性的在因素在于带土查看了某个设备中的内容,那是在赌场带土交给卡卡西的黑卡中gps数据的记录。
记录显示卡卡西在赌场那晚的行动路线没有丝毫停留地回到了学校,除非是电话或是网络交流,不然没有碰头时间。
第二天一大早记录的地点是一处暗巷,待了几分钟就回到了学校。带土知道那里是个三不管地带,来往的人大多是黑道混混或是外来黑商,鱼龙混杂易于隐蔽,多半是和斯坎儿碰面的地方。他后来找了人去问,那天早上确实有人在那里看到过疑似斯坎儿的人。
此后,那张卡的位置就一直在学校宿舍没变过,别说使用痕迹了,估计都已经被卡卡西扔到抽屉里忘记了。
如果卡卡西和斯坎儿都是大蛇丸的人,那他没道理不用这张卡,就算用过后很快就会被发现,但这可是能出入那个充斥着情报的赌场任何地方的卡,他不会蠢到放弃如此便利的通行证。
想到了这一点的带土当晚就说服了白绝,他想让卡卡西来帮忙验尸,这不仅能给他提供更多的线索,还是一个促进合作的好机会。思路一片通畅的带土忙完所有工作之后,赶着凌晨就忍不住给卡卡西发了信息。

带土是带着满心的喜悦和诚意去见卡卡西的。
但这份诚意是一个黑道若头的诚意,而卡卡西却给了这个在完全信任一个人前不会放过任何调查机会的人空白的10分钟。
击碎一个人所有一厢情愿的假设,瓦解他一切的信任需要多少秒?

带土在楼下等了不到两分钟就走进了宿舍楼,他很早就查清了卡卡西宿舍的位置,木叶的老师待遇很好,那是一间舒适的单人间。
带土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从衣服内口袋中拿出手套和几样金属小工具,他的开锁技能可能是从小就点满了,方法几经改良,不仅开的快而且不留痕,三两下就撬开了学校配的毫无诚意的破锁。
带土知道这很危险,但他更对卡卡西一切神秘的部分感兴趣。他开着门随时注意着走廊里的声音,随手打开书桌的几个抽屉看了两眼。
他翻开了那本牛皮笔记本,正好是最新记录的那一页,里面还夹了一张实验台的照片。
栗田 义郎。
尸检记录。
实验次数……
事情发生还没过几天,带土不可能忘记这个名字。
他简单检查了下衣柜和床底,那里的暗格对带土来说几乎没有隐蔽作用,轻松打开后看到了里面的信封,在信封里发现了一大摞照片。
带土感到头脑有些胀痛,他在原地呆呆地站了半晌,沉默着将信封和本子放回原处,迈开僵硬的步伐走出房间,轻缓地关上门,背靠上去,闭上眼。
勉力搭建的牌塔被风吹倒,刚刚排好的多米诺骨牌崩毁溃散,即将攀上高峰的野兽失足坠落,悬崖上紧握的双手瞬间滑脱,不知是谁踢翻了油漆桶,描绘美丽风景的画布变得一片狼藉。
带土不知道应该如何描述那时的心情,那太过迅猛也太过复杂了,但他唯一清楚的是,最后占了上风的是一股扭曲的恨意。
他回想起了这几天和卡卡西一起吃饭的经历,卡卡西最初的警戒和不自在,然后的礼貌和周全,接着的温柔和放松,还有最后的关心和祈愿。
卡卡西就是斯坎儿。
他骗了他,很好,很好。
带土接通了白绝的电话,他竟然能异常冷静地挑重点说明了情况,然后给了白绝几个任务。
查斯坎儿和卡卡西行动区域的重合区,斯坎儿的据点或是安全屋,在大蛇丸的旧实验室找线索,结合之前查到的斯坎儿的情报,加上卡卡西能从警署方面和他这里得到的信息设置搜索条件,彻底搞清楚他一直以来在做什么。
黑色地带是带土的地盘,他不信抓不出这家伙的痕迹。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查出东西之前待在卡卡西身边,在最后的最后当面拆穿。他不想直接把卡卡西抓回去,那样太便宜他了。
带土给卡卡西发信息把人引回来,展露出与平时无二的笑容迎了上去。他为了不让卡卡西起疑故意重新进入房间,也没再时不时看手机,只有在拉着卡卡西试衣服的间隙看了一下调查的成果,一旦有了明确的方向发现线索并不难,混乱区域的失踪人口,实验室的医用器材,他们甚至搜到了安全屋,虽然没有找到明确的证据,但发现了卡卡西进出的痕迹。
从高空坠落地面的失重感令带土烦闷痛苦,但他尽量不表现出来。
他忍耐了一晚上的愤怒,就是为了让卡卡西也充分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带土轻而易举地勾下了卡卡西脸上的口罩,他想,原来这么简单就能做到,这个困扰了他侄子那么久的口罩没什么特别的,上面既没有魔法也没有封印,之所以之前一直没能摘下来,是因为拥有魔法的人是卡卡西。
而现在,魔法被破了,那片可怜的白布被带土随手一甩,越过观景台的栏杆消失在黑夜中。
卡卡西的口罩下是情理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美好样貌,线条柔和的嘴唇和下颚,嘴角左侧还点上一点令人遐想的小痣,比之戴口罩的时候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柔和。
是个美人啊,带土毫无意义地发出感慨。
可惜他无福消受了。

“我说过的,我是一个很重视形式的人,而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看一看你这张……”
脸。
带土没能说下去。
他及时察觉到了卡卡西的欺骗,而且将自己遭受到的打击一分不少地全部返还给了卡卡西。他应该感到爽快,事实上刚看到卡卡西惨白的脸色时他的确沉溺于报复的快感之中。接下来他只需要拿出口袋里的枪抵在卡卡西的眉心,就能完成他今晚即兴想出的表演。
带土在手探到口袋里的时候,为了确认射击点而对上了卡卡西的眼睛。
他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那是一片熟悉的景色,是带土第一次见到卡卡西时不由自主被吸引的画面。入目是一望无际的断垣残壁,残破的墙体被岁月刻蚀出斑驳的金属色,荆棘从裂隙中挤出,缠绕着即将塌陷的壮丽却凄惨的楼宇,安静的,沉睡的,令人无法言语的,开满白玫瑰的废墟。
如今,玫瑰们正在缓慢地枯萎着。
带土莫名地感到不安,他不明白,这只是一双眼睛而已,只不过是虹膜,巩膜和晶状体,为什么会这么,这么的……
更让他感到惊惧的一点,他竟因此而不敢拿出枪。没有理由的,他确信只要他一那么做,眼前的这片废墟会在瞬间崩溃,不复存在。
那又怎么样呢?卡卡西说了谎,他之前有过什么经历都不关带土的事,他是大蛇丸的人,他和这次的事件脱不了干系,他的存在会损害宇智波,这还不够吗?他卡卡西是什么特别的存在,就不能消失吗?
带土的手颤抖地放开枪,他的眼角因极度的愤怒和矛盾而泛红,这份怒气并不只针对卡卡西,更针对他自己。
“我虽然喜欢卡卡西,但没有喜欢到杀不了的地步。”
带土思考过各种可能得原因,最后发现在这一点上,他错了。
他喜欢上了卡卡西,就算能费心地给他绝望,却给不了他死亡。
迈出脚步的人向着深渊前进,停下脚步的人在废墟中生锈。


TBC

其实直到摘口罩那段都是带土昨晚想的,土哥想着今天一定要找个借口摘面罩,结果二重意义的摘了。

友情提醒,之后大概还有两章刀,甘党可以选择暂时退避_(:з)∠)_

评论(18)

热度(147)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